摘要:汪俊和她摘下口罩后的勒痕脸盘出现在了春晚的大屏幕上。作为第一批被派遣到武汉抗疫一线金银潭医院的医护人员,汪俊已经连续奋战31天,至今也未曾见过同城父母一面,而父母也只是通过电视看到脱下医用口罩后,一脸红印子的小女儿汪俊。随后,汪俊和同事们的摘下口罩后一脸勒痕…
汪俊和她摘下口罩后的勒痕脸盘出现在了春晚的大屏幕上。
作为第一批被派遣到武汉抗疫一线金银潭医院的医护人员,汪俊已经连续奋战31天,至今也未曾见过同城父母一面,而父母也只是通过电视看到脱下医用口罩后,一脸红印子的小女儿汪俊。随后,汪俊和同事们的摘下口罩后一脸勒痕的片段在视频网站上走红收获了778W+的点赞,甚至还出现在了春晚的舞台上。2020年元旦,汪俊所在的武昌医院紧急调派医护人员到抗疫一线——金银潭医院进行救援工作,1992年出生的骨科护士汪俊也在其中。在得知要去金银潭医院看护重症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病人后,汪俊只告诉了自己的哥哥,而选择对父母隐瞒,而在当时连哥哥都无法理解妹妹的这个选择。虽然平时自己一人在外居住,但只要一有休息天,汪俊一定会到同城的父母家中探望老人们。然而这一个月来,不仅人没出现过,连电话都没打超过两次。爸妈早有怨言,问起她在忙什么,只是匆匆回一句“我在进修”。直到除夕夜的前晚,父母看到在电视新闻里接受采访的汪俊,那一张被口罩勒出了红印子的脸,才知道那个从小坚强倔强的小女儿上了抗疫前线。父母一边担心,一边自责多日来对女儿的不理解和责备。接到任务的初期,汪俊没有料到疫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到达金银潭医院后,首先去的就是ICU重症监护室,每天面对十几个重症病人。从骨科到感染科的护理,汪俊快速学习ICU里的仪器使用,迅速适应ICU的护理工作。原本高强度的重症看护设定的轮值为4小时一班,但因人手紧张,医护人员们都自愿将时间延长至6小时。但汪俊回想起来,那已经是一个月以来最轻松的时候了。几天后,汪俊被调去了普通病房南六楼,变成白班+夜班的轮轴转模式。当时转诊到金银潭医院的病人数目快速增加,不久后南六楼也被设定ICU病房。平时一个口罩可能戴三四个小时就能脱下来,但面对日趋严峻的疫情,汪俊不敢有丝毫懈怠,身边的同事也一样。口罩常常一戴就是八九个小时,脱下来的时候,不仅是勒红了脸蛋,印出了印子,连鼻梁都早已被口罩的金属条磨到破皮。更别说那经常要清洗消毒,不断换戴手套的双手,也早已布满皲裂的伤口,“当然会疼,戴手套时摩擦更疼,但也得忍。”汪俊说接受电视采访当天她的口罩才戴了四小时,算还比较轻松的状态,脸上的勒痕也不重。最长的一天,她连续工作20个小时,口罩也勒了20个小时,耳朵都磨出了泡,这在他们这群医护人员当中再常见不过。一个月没有过一天完整的休息,再苦再累也无法向不知情的爸妈诉苦,汪俊把重压扛在肩上。“通常一个病人还没处理完,传呼机就响起了”,汪俊回想最崩溃的时刻,夜间一人看护十几个病人。跟普通病人不同,新冠肺炎病人没有家属在旁,除了医疗护理,日常生活的吃喝拉撒都要靠护士来帮忙。“好累好累,却没人可以倾诉”,汪俊说也曾濒临崩溃,但只要一从岗位下来稍作休息就觉得刚经历的疲倦都能熬过去,下一次上岗时继续全力以赴。在知道有武汉的医护人员被感染后,汪俊也曾害怕过,但担心总是会被眼前的忙碌所掩盖掉,“但在护理时会更注意防护”,汪俊表示刚进金银潭医院时,防护就已经很到位,因此担心也只是一下子。武汉“封城”后,汪俊也担心家人健康,却不敢致电父母,只能通过哥哥叮嘱父母要注意防护,“我怕我一听到他们声音,会忍不住哭”。在陆军军医大学接管金银潭医院的两个病区后,汪俊回到了此时已是新冠肺炎定点医院的武昌医院。工作强度稍有缓解,但她依然不敢在休息的时候回家,“只要一下班,就回到家中自我隔离”。至于什么时候能见上父母一面,汪俊表示,等疫情过去再说吧。
虽然身体很累,每天很忙,上班时间很长,但心里是充实的1月30日晚,汪俊刚值完一个夜班,凌晨两点下班后本来可以回到家中休息,却因人手短缺一直在医院待命,直到午饭后有同事接替才迎来短暂的半天休息。午饭后,她在武昌医院接受了南都记者的采访。脱下穿了八九个小时的防护服后,里面的护士服湿透了。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报名加入到金银潭医院的抗疫一线的?汪俊:在元旦那天接到医院的通知,我是作为护理人员被护理部推荐过去的。我直接去的是ICU,ICU的病人数量和病危人数与当时公布的数据,大概14到15位。汪俊:担心肯定还是会有的。去之前开会也有跟我们强调是去干什么,听到会议上说的还是有一定担心的,但并没有占据太多心思,因为在疾病面前,真的没有太多顾虑,去到那边还是很积极地投入工作。得知会医护人员被传染后,自己更加小心一点,比如说会尽量避免一些体液的暴露。南都:您原本是一名骨科护士,后来在金银潭从事感染科、感控科工作,工作有什么不一样?汪俊:因为我本身是骨科,属于外科,去金银潭医院后直接去了ICU,工作量会稍微大一些,收治的病人也都是重症的。ICU里面有些仪器平常病房里是没有的,刚开始去的时候会有一点不熟悉,自己就多看多学,把它记下来。汪俊:在ICU的时候分为上午班和下午班,每个班原则上是四小时,比较忙的时候就会自己加班两个小时。不过我在ICU几天后被调到南6楼病房去了,上班时间更长,要白班加夜班,常规的话可能有16、17个小时。有一次上的班特别长,上了20多个小时。汪俊:是的,从元旦那天去的金银潭,到25号陆军军医大学医疗队接手,武昌医院成为定点医院后我才回到原来单位。汪俊:有回自己家,不过没有去父母家。跟父母联系都是讲我现在医院很忙,我说我去其他医院进修了。其实主要是怕他们担心,因为金银潭是传染病医院,怕他们担心、多想。他们真正知道是后来通过新闻,最先我家只有我哥知道,我哥开始也不能接受,特别担心。汪俊:他们觉得很担心,也觉得抱歉。因为之前没跟他们讲的时候没有回过家,按照平常工作我休息是会回家的,结果因为这次事情我休息都没有回家,所以中间爸妈是不理解的。去到那边有时候确实会很累,有时候听到他们问候的声音我怕我会忍不住,所以很多情况下都是我哥在中间沟通。和家人通电话也没超过三次,有空会发个微信,说今天很忙不能回家。汪俊:因为武昌医院是后续才作为定点医院,个人觉得工作量和工作时长相对比那边好一点。现在武昌医院把整个院区划分成A、B、C三个片区,A区是重症病区,我回到武昌医院后是在A区,负责照顾重症病人。普通病人会有家属照顾,但新冠肺炎病人全程都没有家属在,除了治疗外,我们还需要照顾病人生活,比如吃饭、大小便、洗澡这些也需要帮助。汪俊:其实有。有时候想把每个病人的生活照料得很好,但有时候真的顾不过来,毕竟我们人员有限,开始时非常紧张,全需要我去跑,刚开始跑不过来会有一点崩溃。但其实也还好,崩溃只是一时,调整过来就好。但崩溃还是有过的,又不能跟家里讲,又没人来安慰我。汪俊:工作最忙、人员最少的时候,需要照顾十几个。上夜班时,顺着走廊一条的病人都归你管,这位病人还没处理完,那边病人又呼叫。我们随身带着对讲机,会随时告诉你哪个病床在按铃,那时候真的顾不过来。汪俊:病人还是很配合的,也非常理解我们。我们有时候去帮忙倒大小便,他们会说“真的辛苦你们了”“说叫‘白衣天使’真的不为过”。有时候需要抽血查血时,我怕他们不理解要频繁抽血,就会提前沟通一下,说前期确诊检查会多一点,让病人放心配合,其实病人也很理解我们,他们会说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这也是在繁忙工作中有一些安慰的地方。汪俊:会,有时候鼻梁上会脱皮。夜班时我们需要带的时间更久,从凌晨一点过去接班,一直到上午十点多钟。刚开始我从骨科到ICU跨度比较大,要带手套手上都裂开了口子。现在好很多了,可能习惯了。南都:你摘下口罩后片段在抖音走红,对此有什么想法?汪俊:23号那天,我知道那个片段走红后发了个朋友圈,感谢大家的关心与问候。其实那天口罩只戴了4小时,算时间比较短的。从1号支援至今,虽然身体很累,每天很忙,上班时间很长,但心里是充实的。武昌医院、金银潭医院都是最棒的。